【少年狄芳】残月若归（废稿）
22年码的，本来打算完结再发，但本人实在花心又搞别的去了。
原稿未修，估计错别字什么的满天飞。
主要觉得码都码了，放垃圾箱不如发出来为tag做贡献。
因为有点久忘记写了啥剧情，人物可能把握不好写崩了，案件部分逻辑不通，大家将就吃吧。
接电视剧大结局。
01
“元芳呢？”
二宝正递着水，没想到自家少爷醒来第一句话不是问的李婉青，原本酝酿许多的“婉青姐姐只是暂时离开，以后还有机会再见”之类的安慰词一时派不上用场，导致他脑瓜子差点转不过来“地宫当时火海一片，皇上虽命人将所有伤员都带了出来，但王少爷和童小姐的情况一直不容乐观。”
狄仁杰全身染血，嘴唇苍白地问他“什么叫不容乐观。”
“唉？！哎少爷。”二宝赶忙上前将人扶住“老爷吩咐了让你好好静养，你这是要去哪啊？”
“扶我去见元芳和梦瑶他们。”狄仁杰苍白着脸色坚持道。他也未明白心底莫名的不安由何而来，只知道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如此迫切地想要见到总是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母老虎，以及初见时一袭紫衣漂亮出尘的婉青，还有那个人。
地宫和自己共同奋战的身影历历在目，与初识一身红衣的张扬傲气不同，最后几次见到王元芳，他都是黑衣如夜，情绪尽敛的。
狄仁杰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是，脱口而出的名字和思绪皆偏离了感情中原本的常理。
二宝在旁盯着他直挠头，总觉得哪里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最后也只归咎为少爷被脑袋上的伤影响了。
“对了少爷，婉青姐姐给你的信。”二宝拿出李婉青留下的信纸，摊开交给狄仁杰。
狄仁杰将纸张折起，小心翼翼地放入衣中收好“走吧。”
二宝张了张口，最后也没说什么。
“元芳在哪？”
这已经是少爷醒来后第二次问到王少爷了，二宝内心想着，嘴上也不含糊“我打听过了，王少爷和士兵们一起治疗呢，在军营里。”
“什么？”狄仁杰皱眉。
二宝莫名心虚，声音也小了许多“我说王少爷在军营里。”
“……”看来皇上对王佑仁叛变之事仍耿耿于怀，才会连一个独立养伤的住所都不愿施舍给他儿子。
狄仁杰一时沉默。
谋逆犯上从来是诛九族的大罪，其实无论对婉青还是元芳，皇上已经仁慈了。
在二宝的帮助下，狄仁杰折腾半天才总算把衣服一件件套上。
军营内，受伤的士兵均被挪到了最边界的棚中。宫女太监们端着水进进出出，个个忙得不可开交。和安王的一战牺牲大唐不少将士，活下来的大部分不伤也残，可谓惨烈。
二宝向军队新任首领询问了王元芳的住处，便在其引领下无奈地扶着自家摇摇晃晃的少爷朝西边走去。
然，三人到达目的地，本该躺着一人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哪还有王元芳的身影。
“哎？我记得三个小时前还昏迷在这儿的啊。”首领环顾四周，一脸的疑惑“御医还说了明日会来给他上药包扎，让宫里腾出人手来着。”
狄仁杰眸色微沉，眼神示意二宝去询问。
二宝领命，连忙叫醒空位旁的伤员“兵兄，兵兄？！看见你边上的王公子没？”
那士兵看着眼前二宝放大的脸先是吓了一跳，瞥了眼身旁，最后诚实地摇摇头。
二宝还想再问些什么，可对方很快又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狄仁杰在原地思考片刻，抬头道“走，去童家。”
童家。
童老爷子像是几日间苍老了几十岁，好在身体没什么问题，整个人也都还算精神。
童梦瑶被抬回来的时候都说救不活，他不相信，太医们来回施针，整整一天一夜才将女子从鬼门关拉回来。
他陪着他们，仿佛自己也经历了这场与阎王的争夺。
见一身伤的狄仁杰和狄二宝到来，他先是关心了几句，才道“来看梦瑶的吧，她在房间里，你们自己去吧。”
狄仁杰弯腰，朝老人家深深鞠躬“对不起，伯父，是我没保护好梦瑶。”
童老爷子摇了摇头，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救你是她心甘情愿的，不必自责。”
熟门熟路地踏入儿时来过许多次的房间，却没见到预料中本该出现在床边的人。童梦瑶安静地闭眼躺在床上，平放在身前的双手交叠压着一块白色绣花纱布，隐约可见粗糙的绿叶与红瓣。
02
“伯父，在我和二宝之前有没有其他人来过？！”狄仁杰看着眼前的长辈，迫切地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那人伤得比自己还重，却比自己醒得早，不在军营，不在梦瑶身边，究竟会去什么地方？又能去什么地方？
“听家仆说有一个姓王的公子来过。”童老爷子道，有些疑惑地问“小虎啊，他是不是王佑……”
狄仁杰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的前半句话上“那他往哪走了？！”
童老爷子见他一脸焦急，便止了话头，招来女家仆“小枚，你告诉狄公子。”
“见过狄公子，小枚只看到那公子出门往右走了。”名唤小枚的少女说完，没听见应声，忍不住奇怪地抬头，却见问话之人早已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
那圆头圆脑的小仆追在后方直喊“少爷！哎少爷你等等我啊！”
二宝算是发现，少爷自从地宫一役醒来，情绪是越来越令人读不懂了。
在看到那个独立于山崖之上的身影时，狄仁杰原本急躁火燎的心绪才像是得到了缓解。他步步上前，对方却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到来。
王元芳穿的还是地宫里那套黑色衣袍，精致却早已被曾经的打斗弄得脏乱不堪，甚至隐约可见干涸的斑驳血迹。
少年被山巅吹来的风沙洗礼着，却不愿挪动半分，只剩那摇摇欲坠坚强着的傲气与自尊。
狄仁杰觉得心脏也好似被风力刮得生疼起来。
曾经赫赫有名的京城四少之首，当朝国舅爷，刑部尚书大人唯一的儿子，现在却沦为家破人亡的叛贼之子。荣耀与光芒全部覆灭，天堂与地狱的极大差别。他无法想象那种打击，也无法感同身受，却头一次如此希望梦醒了他们还是吵吵闹闹破案四人组。
他没有说话，只是不远不近地陪那人站着。
直到有鲜血一滴滴自黑色布料中落在小石上，对方转身漠然地与他擦肩而过。
“元芳。”狄仁杰抓住他的胳膊，目光复杂地看向对方那张比自己还要苍白几分的脸“你要去哪？你的伤口。”
从看到梦瑶亲手织的那条纱帕被放在童府，他便知道，眼前的人打算走了。
王元芳抬眸看他“与你无关。”
狄仁杰不放弃“我是说，如果你不打算留在京城，等梦瑶醒了咱们再一起去找婉青，带上二宝，去看看世上风景，路上说不定还可以破破案子。”
王元芳“……”
这不正是之前游历时的他们吗，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
“你们去吧。”他轻起双唇，抽出自己的手臂，径直迈开步伐。
“这不是你的真心话。”狄仁杰皱眉，回身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王公子何时连自己的感情都不敢面对了。”
王元芳转头，黑白分明的眼底依旧毫无波澜“放手。”
狄仁杰不为所动“你先答应我。”
旁边的二宝见状急忙劝道“王少爷你就同意嘛，你那么聪明，一定能和我家少爷破获所有案件的。”
“……”王元芳也不打算和他们多费唇舌，旋身便赤手空拳地朝身后之人击去。
狄仁杰也没料到他会动真格，一时不察挨了拳头，绷带下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立马溢出血。
“少爷！”二宝惊呼地扶住差些屁股着地的人，看向愣住的王元芳，埋怨道“王少爷，少爷身上的伤还没好，你怎么真打啊。”
“我…”王元芳看了眼自己手中沾上的红色液体，又看向面色青白的狄仁杰，退了几步，转身离开的石地上很快只剩下他断断续续的血迹。
“二宝，跟上去。”
“啊？”
忍着伤口撕裂的疼痛，狄仁杰皱眉解释道“他身上的伤口没处理，走不了多远的。”
03
“二宝。”王元芳冷淡的声线听不出任何情绪。
“王少爷，你，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突然被点名的狄二宝从小山的一角冒头。
王元芳身心疲惫，只道“回去吧。”
“王少爷你终于想开，愿意跟我们一起回去啦。”二宝十分开心地道“少爷还在等我们呢。”
“我是让你自己回去。”王元芳之前就觉得二宝的脑回路有点奇特“再跟着，别以为我不会杀了你。”
“啊？”被威胁的二宝欲哭无泪“可是王少爷，少爷让我跟着你，回去少爷会骂死我的。”
王元芳无奈，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二宝面前“袖子掀起开一点。”
“怎么了？”二宝十分迷惑，却还是照做了。
“忍着点。”王元芳抽出身上的匕首，站至他身后，在他手臂上轻轻一刮“回去交差吧。”
“告诉狄仁杰，我不需要他的同情，更不需要他的怜悯。”
颈上一麻，倒下前，他模模糊糊地听见最后一句。
“对不起了二宝，后会无期。”
04
在狄老爷子的强制和二宝的百般劝说下，狄仁杰总算安静地在屋内养了三天。皇宫送来的各种昂贵药材往身上一擦，很快便好了个七七八八。
他看完了李婉青的那封信，决定此生定得再去见见她，否则无法安心。
“少爷，你都盯着这块铁令牌看大半天了。”二宝端着水果进门的时候，见自家少爷还是那副晃着腿不动如山的姿势，忍不住叹了口气“你再看王少爷也不会现在陪你去梅花桩上比一场啊。”
狄仁杰正摩挲着掌中刻花的圆形铁坠，听见他的话忽地抬头“你刚说什么？”
二宝愣愣地重复“王少爷不会陪你去梅花桩比一场？”
“就是这句。”狄仁杰飞快地从床上弹起来，边套上鞋子边说“备马，我想到说服元芳的办法了。”
“什么办法？”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狄仁杰唇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
“啊？”二宝不明所以“那我们去哪里找王少爷啊？”
“笨！”狄仁杰晃着食指批评他“你以为那天我让你跟他一段是干嘛的。”
二宝立马明白，傻笑道“嘿嘿，还是少爷你聪明。”
他怎么忘了，少爷可是顶顶有名的神探啊，别说一段路，一个方向，哪怕是蛛丝马迹，他都相信对方绝对插翅难飞。
虽然王少爷也没长翅膀吧。
狄仁杰是个行动派，二宝是清楚的。他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行礼，一主一仆当即便出发了。
女家仆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疑惑地转头问身旁的中年男人“老爷，你不管管少爷吗？他现在出城皇上那边您怎么交代？”
狄知逊摇了摇头，叹息道“我阻止不了他，让他去吧。”
“你确定是这儿跟丢的对吧？”狄仁杰环顾了下四周稍显荒芜的环境，习惯性地摸起耳朵。
“对啊。”二宝说“少爷你可不能怪我，我打不过王少爷啊。”
“没说怪你。”狄仁杰沿着并不明显的痕迹又走了段，心事重重地道“要说王家没处理完的事，只有那一件。”
二宝抱着小包裹跟在后方，很是疑惑地挠了挠头——王大人一家死的死，散的散，还能有什么事啊？
似是看出他的不解，狄仁杰主动开口“皇上会让人抬出所有官兵的尸体，却不见得会管其他人。比如安王，那些精灵手下，还有……”
大唐的叛徒。
二宝低头，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昭然若揭。
“所以我们去地宫。”狄仁杰笃定道。
05
曾经卧虎藏龙的灰暗地宫经过那场激烈的战斗和大火，早已被摧残成一堆坍塌的废墟，埋葬死去的亡灵。
主仆二人白天赶路，夜间休整，抵达时正值太阳落山。
将马交给二宝栓在高大的石头上，狄仁杰停在不远处看着那人将断壁残垣一块块地掀开，指尖因摩擦而溢出的鲜红触目惊心，沾到石面上倔强得不肯风干。
“少爷，我们不上去帮忙吗？”二宝说着准备起身。
狄仁杰伸手拦住他，摇了摇头“你先去附近镇上找今晚休息的地方。”
元芳是个自尊心那么强的人，上去搭手只会起反效果。何况王佑仁的事，无论他们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插手都不合适。
最后一道光线消失时，黑暗倾盆而下，泼墨般地笼罩全世界，淹没废墟中颤抖的身影。
他从未见过王元芳今日的模样。大概也只有在这种荒无人烟的时候，对方才会愿意显出一些脆弱的无助吧。
夜色成了保护伞，盖住那一滴滴砸在坚硬墙块上的灼热液体。
“爹，都是孩儿不好。”王元芳视线模糊成片，喃喃道“你到底在哪？”
姐姐的尸体最终没以贵妃礼仪下葬，父亲的尸体他也找不到，他现在连让他们入土为安都做不到。
狄仁杰背靠在石头上，听着黑暗中传来的压抑啜泣和翻动，只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捏住，眼前的寂寞天空似乎也在朝自己张牙舞爪。
不一会儿，王元芳生起柴火，在光亮下挪动底部焦黑的块状物。
拍掉衣袍处的尘土，狄仁杰终是忍不住站起身，几步上去抓住那只忙碌的手，沉声道“就算还有尸体，现在也已经烧得什么都不剩了。”
他知道这句话很残忍，但却是事实。
06
“狄仁杰，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王元芳椅着火堆旁粗壮的树干，有些沙哑的声音透着冷淡“我有自己的事。”
“那很简单”狄仁杰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等你处理完了我们再去找婉青和梦瑶。”
对上那双仿佛可以洞穿一切的灼热视线，王元芳转身别开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足够无情“找李婉青是你的事，至于童梦瑶，也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狄仁杰勾了勾唇，似乎并不恼他的回答，反而有种猜中剧情走向的自信，把手中的印花铁令牌扔给他道“元芳不同意也可以，三分钟，比一下，你要是赢了我绝不强求同行，不然你就得答应我的邀请，如何？”
“你…”看着对方将熟悉的令牌图案挂在胸口，汹涌而来的记忆让王元芳有几秒的恍惚。
——算了，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这么想着，他很快也带上了手中的令牌。
曾经栓着铁链的梅花桩上，红衣鲜艳，黑袍飘逸，衬着平分秋色的少年们。一场精彩无比的搏斗，几个捧场的亲友。
如今再赤手对招，不同场景不同心境，物难现，人未齐，比武的主角也早已不复当初。
火光闪烁中，狄仁杰上跨一步，率先出手，并没有给对方任何拒绝的机会。
侧身闪开逼来的招式，王元芳皱了皱眉，长腿如风从右方横扫向狄仁杰的腰部。
狄仁杰一个后仰撑跳，轻松与之擦过，再站稳时对方的掌心不客气地朝他胸口袭来，他抬手接住，用力向反方向推去。
二人腕部瞬间抵在一起，两股力道相持不下，皆没有让步之意。
彼此距离被拉近，见狄仁杰不打算攻击，王元芳眉目凛冽，旋身便是一脚踹去。
狄仁杰顺着臂膀按住对方肩头，借力翻到王元芳身方，指尖正碰上对方脖颈处的绳子。
王元芳反应过来，转身飞快地往他的令牌方向抓去，未料喉中腥味忽地上涌，殷红的血不受控制地从唇中溢出，他视线一暗，身体便毫无预兆地往旁边坠去。
“元芳！”狄仁杰肢体快过大脑，长臂一伸接住昏过去的人。
王元芳脸色发白，掌中死死握住拽下的令牌。
狄仁杰看着那令牌愣了愣。
——这人还真是，执着的可怕。
来不及思考太多，匆匆擦掉王元芳嘴角的血迹，他搂住对方后腰，将人横抱起来，胡乱踢开烧得正旺的柴堆，保证火星不会扩大后，向着附近亮灯的地方大步走去。
新竹镇是个很小的镇子，只有几处客栈，打听起来十分容易。
几步外，狄仁杰便听见令他意料之外的声音。
“二宝！你不是说小虎今晚会回来吗？！人呢？啊？！看看这都几点了？！”
“哎哟喂，小姐你轻些，疼死我了。”
“梦瑶，你先别急。”
07
“客官，您看要帮您叫个郎中吗？我看您怀里的小美人伤得可不轻。”店小二瞟了眼血迹斑斑的玉白指尖，十分殷情地开口问。
“暂时不用，麻烦帮我准备些热水和一套干净的衣服就行，谢谢。”狄仁杰道，侧身不动声色地挡住店小二那藏不住的好奇视线。
他原本是打算请郎中的，但现在看来不必了。
“肯定是少爷他们！”二宝一听见说话声，看到救星似的整个人飞快地从凳子上弹了起来。
童梦瑶起身，气呼呼地往门口走去“狄小虎你为什么又……”
“王少爷怎么了？！”二宝惊诧的声音传来，看着狄仁杰怀里脸色苍白明显状况极差的人，他疑惑地开口“你们又打架啦？”
目睹同样情形，又听到“打架”二字的童梦瑶不淡定了“你和元芳……”
她想起长安那场巨变，她始终害怕他们会走向对立的两边。
“晚点再和你们解释。”狄仁杰脚下步伐不停，径直往屋内走去。
“狄公子。”屋内的美丽女子喊了他一声。
狄仁杰点头，将怀中毫无知觉的人轻轻放下“婉青，麻烦你先看看元芳。”
他设想过许多同眼前女子重逢的画面，激动的，迫切的，高兴的，坚定的，享受的，可无论哪种，都没有半分贴合上他此时此刻的心境。他全部的情绪似乎都系在了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身上。
李婉青先是大致检查了外伤，才轻轻掀开王元芳的袖子为他把脉。
“怎么样？”狄仁杰忙问。
“他是内伤未愈，以及体力耗尽导致的。”李婉青眉头不由皱起“另外，他身上的旧伤医治不及时，再不用药会恶化的。”
“二宝。”狄仁杰喊了一声。
二宝立马明白地从柜中包裹里掏出几个小瓶子“婉青姐姐，你看这些用得上吗？”
“皇宫的？”李婉青看着精致的金色外表有些惊讶。她印象中的狄仁杰可不是那种会外出备药的人，这家伙在查案外的其他事上很多时候总是意外的粗神经。
视线转回床上的王元芳，她觉得某种不可思议却又在预料中的答案呼之欲出。
08
“小虎，你快说怎么回事？！我一醒来就去找你们，结果伯父说你不在城内，又听官兵说元芳失踪，我都担心死了。”
“还有，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样啊？！”她低头，掌中的白色手帕让她不知所措。
“是我不好。”狄仁杰垂睫看着手心属于自己的令牌，道“我不应该强行让他陪我比试的。”
“狄小虎！”童梦瑶炸了，指着他鼻子一顿嚷嚷“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们伤好全了吗，打什么打！”
狄仁杰掏了掏耳朵“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懒得和你说。”
“我还不愿骂你呢！”童梦瑶气得用力跺了跺脚，不忘上去扯他衣服。
“喂喂喂，你干嘛？！”狄仁杰往后一挪，瞪着眼闪开她的魔爪。
“给你检查伤口啊！”童梦瑶没好气地道。
狄仁杰尴尬地扯扯嘴角“男女授受不亲，女孩子家注意些。”
“不和你说了。”抬脚气冲冲地往屋内走去。想起的那人，她不由得眼眶湿润起来。
待童梦瑶离开，李婉青才轻挑柳眉，微笑地看着眼前盯着铁制令牌沉思的侦探“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狄仁杰怔了一下，抬眸看她的目光依旧诚挚“你，过得还好吗？”
李婉青依旧笑得漂亮瞩目，转头看向天空残缺的月亮时却是答非所问地缓缓开口“狄公子，你知道吗，地宫那次，我才明白自己心底真正在意的。”
“当时我以为梦瑶死了。”那一刻她连复仇的执念也跟着消磨殆尽，绝望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因少女的离开不再有生命力，灰白得只剩她自己在路上踽踽独行。
“也许我早听你的今日便不会如此了。”她说“谢谢你，狄公子，但很抱歉，现在的我无法全心全意回应你的付出。”
“没关系。”狄仁杰向来不是知难而退的性格，他认真道“我可以等，无论多久我都可以等。”
李婉青摇了摇头“狄公子，我喜欢梦瑶。”
“……”向来自信的狄神探有生以来头一次对自己的大脑和听力产生了怀疑。
月色渐稀，黎明的曙光即将跃出地平线时，李婉青叫走了屋内呆守一夜的童梦瑶。
第二天一大早，店小二抱着洗干净的衣服悄声到来。
听到声音，原本撑着手肘在桌边小眯的狄仁杰睁开眼，便看见他轻手轻脚地走向床边。
“咳嗯。”
店小二吓一跳，回身惊讶地看向眼下青黑明显没休息好的人“狄公子你没睡着啊？”
没理会他仿佛白痴一样的问题，狄仁杰挑眉，眼神几分危险“做什么？”
“哦哦。”店小二吞了吞口水，拿出一瓶药膏伸给他，讪笑道“这是送你们的，我爹说我每次受伤用这个好的可快了。”
狄仁杰不置可否“放下吧，多谢。”
“不，不客气，内什么，你别误会，我对小美人没别的意思。”店小二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就是，咱们镇上很少见到你们这么好看的人。”
“另外，我还以为小美人醒了，所以来打声招呼认识下比较好。”他有些可惜地道。
狄仁杰嘴角抽了抽，对于他一口一个的小美人称呼都懒得纠正。
午时李婉青又给王元芳把了次脉，众人才算安心。
“你们先去吧。”
用膳的时候，狄仁杰坐在床边看着瓷娃娃似的一动不动的人，对房内的李婉青和童梦瑶道。
他的表情几分沉重，记忆在脑中一次又一次地闪现，扯住心脏。
从戏台认识，一路破案，王元芳总是十分吸引人的存在，出色的外表以及他明亮柔和的光芒，初见时有股自负的傲慢，处久了又会觉得可爱灵动，所以自己才会忍不住经常去逗他，为彼此建立起几日的好心情。
他轻拉了下他身上的被子，捏好一角。
09
“对了，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本小姐当然是自己找来的，婉青姐姐正巧在此处行医，我们就碰上啦。”童梦瑶主动地回答，对着紫衣女子扬起欢快的笑容。
李婉青嘴角弯弯，眉眼柔和似春水潺潺“我回感业寺看完师太，之后便一直四处为人治病。”
她虽曾有意留京等他们康复，但奈何皇令不可违，便打算拾起初衷，只是没想，兜兜转转，几人竟然再次遇上了。——也许是缘分未尽吧。
“先不说了，等会儿和一个病人有约，晚些见。”李婉青说完，起身便往客栈外走去。
童梦瑶奇怪地看向旁边没反应的人“小虎，你不去吗？”
狄仁杰愣了下，看着眼前的童梦瑶不由得想起昨晚和李婉青的对话以及那句至今都让他脑袋打结的告白。
“婉青是去治病，我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眼神飘忽地道。
童梦瑶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似乎还夹杂着份并不明显的惊喜。
陪二宝啃完一大盘的鸡腿，狄仁杰正琢磨着扯个理由逃开女子探究的视线。
“啊！！！”惊恐的尖叫划破客栈的安宁。
他怔了怔，和一脸迷茫的店小二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赶去。
客栈的走廊尽头，青衣女子表情惊恐地跌坐在地上，看见众人，她颤抖着伸手指向半开的房门“他，他死了！”
狄仁杰目光凛冽，同不可置信的店小二闯入屋内。
放着酒壶和瓷杯的桌子下仰躺着个面容俊秀的年轻男性， 他忙上前探起对方的呼吸以及脉搏，之后眉眼一肃，唤了声搀扶着失神女子的梦瑶。
童梦瑶明白地朝他点头，提着裙子走近尸体。
“死亡时间不足三个小时。”检查完陌生男子的状况，她起身道“原因是中毒。”
“什，什么？！”听见她的话，方才的绿衣女子捂住脸，无声地哭泣起来“怎么会？！哥哥！”
一旁的店小二不知从何处拿了根银钗，插入壶内，银钗碰到酒水立马变成青黑色，他吓得一抖，丢掉钗子目瞪口呆地喃喃“酒里有毒！”
“儿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门外踉踉跄跄地扑来个中年妇女，她跪趴在尸身上，佝偻的背影透着浓烈的哀恸“我家何木啊！！！你怎么这么傻？？！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宁可了结自己也不跟娘说！”
“可是，可是兄长为什么会自杀？！他明明说他，说他会放下的！”绿衣女子似乎依旧不肯接受，摇着头冲上去扶住哭得撕心裂肺中年女人“娘！你告诉我娘！兄长是不是讨厌我们才，才服毒自尽的？！你说啊！”
“他不是自杀。”
看众哗然，正在查看死者双手的狄仁杰一怔，回眸看向声音的方位，对方也似有所觉地朝他看过来，熟悉的默契在二人之间漫延。
“你是说他是被人害死的？！”本来听见王元芳男音呆住的店小二现在更呆了。
“一个打算自杀的人会花心思在打扮上吗？”说话的是蹲在尸体旁的狄仁杰，他轻拉起死者的袖口，又指向鞋子“他的衣服是新的，还用香料特意熏过才穿，整个鞋子洗得发白，底部也很干净。”
“另外，床上的被子折的也很齐，以及房内的东西放置，甚至我们现在站着的地板”王元芳低头示意众人向下看去“各位不觉得和自己住的有何不同吗？”
童梦瑶盯着反光的地板半响，忽地出声“我知道了，他自己擦过对吧，怪不得总觉哪儿不对劲，这个男的他把客栈房子重又打扫了啊。”
狄仁杰点头，看向不知所措的客栈主人“这就要问老板了，我想老板应该不会吩咐小二哥单单只打理一间客房吧。”
“不会的。”店小二主动开口“狄公子，我爹从来都是全部收拾，而且我们也会提前告诉所有住客。”
“那便请各位挪步吧。”王元芳说。
10
“哎，元芳”狄仁杰看着走在身边的王元芳，心中喜悦的同时，得空抓住这人的小臂，不乏担心地开口“怎么样？伤口好些了吗？”
“没事。”对上他真诚的关怀，王元芳下意识地回答后问“有什么线索吗？”
“想知道？”狄仁杰挑眉看着他，眼底的狡黠飞快闪过“笑一个我就告诉你。”
王元芳水灵的美目瞪他“爱说不说。”
“嘿嘿～”狄仁杰笑得挑衅又开心。
“无聊。”王元芳懒得理他，甩下一句，跟上大部队自个儿走了。
狄仁杰收起傻乐的表情，看着有些气呼呼的背影，唇角扬起无奈的弧度——换作之前，对方铁定得和他打闹上一时半会儿。
“少爷，你站这干什么呢？”后方跟上来的二宝疑惑道“我们不是要去问大家的不在场证明吗？”
“我在想”狄仁杰很快又乐呵地开口“王公子生气的样子，很萌呢。”
说完，他怔了怔，类似的话他曾经用来形容过心爱的女子吃醋。
“一定是受那个小二哥的影响。”狄仁杰晃着食指，肯定道。
二宝挠头，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他家少爷。
“所以现在有作案可能的只有他们五人咯？”童梦瑶撑着下巴思考“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在酒里放药，会不会是客栈老板或那个店小二？我们吃的喝的都是他们提供的。”
“他们是有条件在酒中下药。”王元芳说。
“动机。”狄仁杰看向他“作案动机是什么？他们看起来并不认识。”
王元芳看着二宝回答“店小二说昨晚看见他父亲同吕何木起了很大的冲突 。”
狄仁杰见状，知他脾气还在，故意凑上去道“王公子大人大量，一起去会会老板？”
他话音才收，提及的主角二人便从门口走来。
“几位找真凶忙了大半天，一些小心意，还请客官笑纳。”老板亲切地开口。
“这是镇上特别有名的特产”店小二将精致的小食放桌上，从中拿了个捏成三角状裹着干苔片的白米团子，看向王元芳道“公子起来后一直没吃东西，先填填肚子吧。”
“各位不妨一试，阿胜的手艺很多客人夸的。”老板摸着胡子笑眯眯地说。
王元芳指尖碰上饭团，礼貌性一笑“谢谢。”
“多谢小二哥啊”旁边伸来一只修长的爪，飞快地夺过他手中的饭团，道“我就喜欢吃这个。”
“幼稚鬼。”王元芳白他一眼，只好自己从盘子里拿了一个。
店小二见他张唇咬上一口，笑得腼腆，憨厚地挠挠头，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啊。”回答他的是边上已经下肚好几个，竖起拇指一脸夸奖的狄二宝。
“好吃就多吃点啊二宝~”狄仁杰一把搂住他，皮笑肉不笑地说“今天这盘你吃不完别想睡觉。”
“啊？为什么啊少爷？！这么多我明天都吃不完啊！”
听见他的哀嚎，店小二有些可惜道“不好意思啊，本来还有摘来的酸果供消化，但吕小姐说喜欢，便全部给了她。”
“怎么也不给其他客人一些。”童梦瑶的大眼睛诉说着不平和指责“你们这叫差别对待。”
“吃货啊你。”狄仁杰作势敲她脑袋后转头问起正事“老板，方便告知昨夜你同吕何木吵起来的原因吗？”
老板点头“我来也是跟你们说这件事的，昨晚吕公子找我，要求临时换房，说什么也不愿住吕小姐隔壁，让我重新给他安排，但房间都是提前定好的，没有特殊情况我们一般不会给客人换，加上目前也没有空出来的地方，吕公子的要求我们就更难办了。”
“说起来吕小姐也来找过我，说要换房，不过是要求和吕公子换到同一间哎。”店小二回忆着。
“什么时候的事？”王元芳看向他问。
“今天一大早天亮的时候。”对上他清明的双眸，店小二脸上有些发热地道。
“看来这兄妹有些故事。”狄仁杰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11
用客栈老板给的钥匙打开酒窖大门，带着些许灰尘的气味合着醇厚的香扑鼻而来。
狄仁杰用手在空中挥了挥，转头拦住身后的王元芳“先等等，这地方看起来有阵子没打扫。”
王元芳自然也注意着屋内的环境，见状不由得停住步伐，待呛人的劲过去才入内。
布局十分简单的仓库，近百个巴掌大的酒壶子整齐地摆在地上。
狄仁杰拿起最外边的一个，黑眸深沉。酒都是从这里直接取给客人，也就是说如果在仓库内下毒，必须得有钥匙。
钥匙只在客栈老板和小二那，且他们负责送至客房内，若真是他们之一行凶，很容易可以将有毒的酒无误地交给吕何木，但老板真的会仅仅因为昨晚的矛盾便杀人吗？
不是老板和小二的话，如何保证有毒的酒会被死者无误地下肚？另外，行凶之人又是什么时间？在什么地方？把那夺命的药加入酒中，还未引起他人半分注意？
或者，凶手根本不在乎被拿走的是哪壶。
如同和他共用一个脑电波，旁边的人打开盖子，将从店小二那借来的银钗探入其中，钗色未变。又试了另外几份，结果同样。
提起放在房内的酒，王元芳走向还在门口摸耳朵的某位神探，并肩坐下后，打开其中一壶问“来些吗？”
看着伸至眼前还晃着的液体，拿过还未动，余光便见身旁的人潇洒地抬手喝了口，猫一样微翘的樱唇被润得诱惑且有光泽。狄仁杰勾唇轻笑，莫名觉得有些渴的他也灌入许多，喉结一动，下肚后不由得盯住水滑的壶口，道“我在想，毒药应该不是直接下在酒中的，所以才会没反应。”
王元芳愣了愣，见状很快反应过来，一时也蹙眉看向自己同样被酒水浸过的壶口边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狄仁杰挑眉看向他，笃定地说“那样东西上应该会有残留的证据。”
王元芳了然“得尽早去后厨看看。”
狄仁杰拍拍他的肩，掏出一个精致的刻字吊坠“证据的事交给你了，我得去查查它的主人。”
“这是？”
“吕何木的。”
“看上去是女子会买的。”
“而且，很贵重的材质。”
话说至此，他若还不明白对方心思，便不是王元芳了。
二人对着月色再次对饮起来，时而轻碰壶身，声响清悦，时而分享疑虑之处，提出不同意见及猜测，竟也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时辰。庆幸的是他们酒量尚可，几个来回脑子还算清明，但似乎装了酒的肢体反应还跟不上大脑，某神探起来时身体发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旁边扑去，将同样站起来的王元芳压了个正着，一时耳边嗡嗡的，呼吸间全是对方身上独有的清香。
王元芳白皙的脸蛋因为喝酒而晕染着一抹浅红和温热，天旋地转后只觉身上有份重量压着他。
“狄仁杰，你重死了。”待看明情形，他忍不住抱怨。
脑袋枕在对方肩处，入目的是一片白花花的香软肌肤，如上等的玉，光滑精致得过分，以及柔和分明的耳下线条。
狄仁杰眨眨眼，双手一时不知往哪儿放比较舒服自在，轻咳了一声道“先别动，我腿麻了。”
对方烧灼似的呼吸和酒味依旧的吐息全部轻洒在自己的皮肤上，王元芳一痒，蹙起眉下意识用力将他掀开“那你自己麻着吧。”
“真的麻啊，喂，元芳，不是吧？！”见人晃悠悠地走掉，狄仁杰逗不着，郁闷了几秒，干脆无所谓地摊在地上等腿部传来的麻劲儿过去。
怎么一个个都是这样。
他不由得忆起堕落谷吸血魔人案和心爱姑娘共度的夜晚，也许是时隔得久，再
回首只觉特别不真实，反而一些原本模糊的地方清晰起来。
“二宝，你快点把你那个腿麻的少爷给拉起来。”蓝衣少年眯了眯眼，几分戏谑地开口。
“王元芳啊。”白衣公子抬臂晃着手指，睁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字一句不甘示弱，有些咬牙切齿“你给我记着你。”
“哼哼。”少年鼻翼轻动，扯着眼皮子瞪人的模样挑衅又可爱。
12
走在陈旧的大街上，狄仁杰摊开掌心的纸，毛笔撰写的三行铺名整齐地排列其中。这是他向镇子居民打听的几家手工作坊。
从吕何木衣袍内找出的装饰物是少见的金银订制，普通民众尚无机会使用，反是达官显贵处会有。这样一件价值昂贵的物件要想查清来路并不难，至少在这不足吏部尚书府大的新竹小镇上，他仅用了半日时间。
“老夫记得，是林府大小姐亲自来定下的，问她送情郎的吧这么舍得，她还很害羞来着。”
“林府？”
“林府是咱们镇上有名的大户，公子外边一打听便知，只是，你可千万别向林夫人问起林小姐和那男子，更别提是从此处得知的。”
“多谢。”见老板开始忙着招揽生意，狄仁杰也不再多问，抱拳行礼后，研究着那吊坠出门去。
特地刻着爱人姓氏的东西，可见赠者的爱慕之心，恐怕这姑娘现在还不知道情郎已经身死的消息吧。
向路过的人打听了林府消息，他正打算会一会这户商贾，余光见个青色身影拿着袋东西从食品作坊出来。
“吕姑娘？”狄仁杰有些惊讶地出声，见对方吃力的模样，主动上去道“我帮你拿吧。”
吕何妗见看向他时有几秒的忙乱，下意识将袋子往身后收去“不，不用了。”
“哎，怎么可以让美女干体力活呢，你看你才拿了一会儿，已经这么多汗。”狄仁杰将女子的表情和动作尽收眼底，笑着拎过她手中的东西道“吕姑娘应该是回客栈？”
“是的”吕何妗对于他的关切似乎有些不自在，但还是苍白着脸把袋子交过去“那便多谢公子了。”
“不客气，应该的。”狄仁杰唇角轻扬，做了个“请”的姿势。
“你很喜欢吃这些？”路上，他的视线从袋口处扫过。
吕何妗的身体怕冷似的抖了下“嗯，从小便是。”
见状，狄仁杰心中的某种揣度更加笃定。他收小步伐，状似不经意地道“吕姑娘和吕公子关系肯定很好吧。”
“为何这么说？”
“亲人嘛，总是差不多的。”
“公子，也有妹妹？”
“算是吧，记得小时候玩得久了，还在府上和那丫头住过一屋。”
“兄妹儿时总是出双入对的。”女子似忆起什么，笑容柔和地说。
“那丫头长大后还吵着当什么未婚妻来着，你说说，她是不是笨。”
“公子如何晓得，你妹妹的话仅为儿戏？也许听者无心，说者有意呢？”
“怎么可能，梦瑶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摆摆手，完全没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说起来令兄也是一表人才，不知是否已经婚配？”
“我不清楚。”话毕二者已经迈入客栈，吕何妗忙拎了袋子，头也不回地走开。
狄仁杰注视着她小心翼翼的背影消失在拐道处，沉着脸不知在思虑什么，五指不自觉伸入衣中，很快摸到那条冰凉的链子。
“小虎。”童梦瑶正撑着下巴在近门的桌边发呆，见他出现，立马起身道“你去哪啦？”
“查线索。”狄仁杰回了她一句，径直往客栈后院走去，很快便在一个小门口看见正贴在柱后的王元芳。
“怎么样？有收获吗？”他凑近他，轻声问。对方身上淡淡的清凉气味扑鼻而来，似沐浴不久产生的，一时让被阳光青睐大半天的他有些着迷。
“嗯，东西已经让二宝拿着了。”王元芳看向他，眼里是接近真相的自信。
狄仁杰唇角轻勾，注意力却是放在庖厨内专心清洗那大袋果子的妇人身上“儿子尸体还没凉呢，她真有心情。”
TBC
先这样哈，不一定有后续，看缘分？实在不行我把大纲整理发上来也算没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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